你涟滟了我的时光

2017-07-10 358

        时间带走了岁月,却带不走眷念。你的超凡脱俗、遗世独立早已融入我的生命,成为我永远的牵肠挂肚,永远的梦萦魂绕。
                                           一一一致羊卓雍措
                                     (一)
        为了一个不老的梦,7月10日我们一家三口抱定鲁滨逊一般不甘平庸不屈于艰险的决心,驱车踏上通往雪域拉萨的茫茫旅途。穿过绵延不绝的秦岭,12日我们从四川石棉踏上了中国人的景观大道一一一318国道川藏线(前一天大雨雅安塌方,故绕远石棉)。
         过了泸定,路边的山就显示出了高峻险峭的威力,恰逢晴日,但路上方可见曾经的落石,右边是滔滔不绝的大渡河,心里不由谨慎起来。接连不断的勇士骑行者从车窗闪过,他们躬着身躯努力前行的姿势像长征途中的宣言书,为我们注入不竭的勇气。
         因为贪恋康定情歌的美好传奇,我们放弃了川藏线上的第一座考验高反的折多山,绕道雅拉神山,第一次见到了冰凉纯洁的雪峰融水竟能与温泉为邻,听到了藏民天葬水葬的超然故事,感受到了山顶红海在雪山、草原映衬下那份独有的静谧与神圣……
         导游一句善意的提醒,唤醒了我们对高反的真切感受,头确实有些晕,我们再次谨慎起来。西藏成为很多人压在心底遥不可及的梦,正是因为这一行我们会面临许多前所未有的挑战,我们需要积攒出发的勇气。川藏线的设计真是智慧的巧合,当你带着视觉与灵魂的满足,结束了海拔4000多米山顶的盛宴携带着点点高反不适准备离开时,它会善解人意地指引着你伴随着一路美景盘旋而下,一直抵达海拔2000多米的雅江,我们又回归了舒服的状态。原来高反不过如此,不足以惧!恐惧有时不单源自外在的强大,更多时候是因为内心的不堪一击。
         第二天早晨,我们从雅江出发,沿着天路十八弯又盘旋而上直至剪子弯山山顶。最美风光在险境。绵延起伏的山势一直延伸至天边,一律鲜嫩的略带浅黄的绿色顺山势蜿蜒,辽阔空旷,心胸不觉也开阔起来。那绿色绝不为了突显自己,似乎只为了点缀,点缀远处的雪峰?点缀一碧如洗湛蓝辽远的天空?点缀变幻多端奇形异态棉花堆放般层叠厚沉的云?似乎那星星点点散落于这庞大山体之上的一只只黑色的牦牛又成了这绿色的映衬,更不必说那些虔诚的藏民们在这无边的绿色之上偶尔搭建起的彩色经幡以及犹如密码一般的藏文。在这里,天地和谐安详、恬静博大。每个路经此地的人都会自觉地随着造化的指引从万丈红尘的浮躁烦扰中走出来,将心沉进这块神奇的空间,在那里见自我见众生见天地。
        当我提议下车拍照时,坐在后面的儿子却反常地一言不发,我吓了一大跳!虽然我也有些不适,不过还能忍受,老公忙给儿子喝了两支葡萄糖,儿子竟安慰我们说:“我没事,你们去拍照吧,我不想说话,只想躺一会儿”我心里还是免不了担心,毕竟儿子才10岁,抵抗力与适应力还远远没有磨砺出来。于是我们不敢停留,只一鼓作气勇往直前,希望到下一个低海拔地方让儿子稍做调整,其间,我也不断劝儿子多喝一些水,小家伙也量力而行地偶尔下车与我们拍一些照片,只是平时活蹦乱跳的他也变得沉稳起来,不敢快步走路,尽量不说话,我似乎能感觉到儿子霎时的变化与成长,这儿没有我们的说教与唠叨,只有人本能而强烈的适应愿望,这是经历的非凡意义。
        中午时分,我们到达了“世界高城理塘”,这里海拔4000多米,是雪域最大的王,世间最美情郎六世达赖仓央嘉措最钟情的地方,那里有他最心爱的姑娘,那里寄存了他炽烈奔放的爱情。“洁白的仙鹤啊,请把双翅借给我,不飞遥远的地方,只到理塘就回”,那是一段怎样欲爱不能、煎熬痛苦的悲情故事,往昔已化为历史的烟尘,所有痛与泪都是文字衍生出的想象……
         我们在这里给了午餐一个圆满的交代,就匆匆赶路了。出了理塘,视野犹如脱僵的野马,陪同脚下的路一起任性地延伸至天的尽头。一如既往的绿色地面上蜿蜒交错着一条条或宽或窄的河水,它们似乎并不急于奔向诗和远方,有的甚至停滞成了一处水滩,仿佛要在这块神奇灵验的土地上立地成佛。有的地方则星星点点密密匝匝挨挨挤挤遍布着白色黄色的小花,其间也夹杂着那么一簇或几簇别致的蓝色的花丛,仿佛它们才是这片花海中隆重出场的主角。黑色的牦牛悠闲自在地或饮水、或吃草、或三五成群相随着大摇大摆旁若无人地横穿过公路,它们似乎并不觉得比人卑微,甚至对面前的人与车辆嗤之以鼻,有些则一字排开行走在山的最高处,像是一队去西天取经的高僧。
        行经海子山时,雪山又出来与我们打招呼,这一次它离我们是如此之近,山体的坚毅裸露在外,山顶则残存着未消融的冰雪,似乎在向人们讲述着宇宙亿万年的亘古不变。雪山脚下却意外地卧着两个蓝如宝石面积基本相当的湖泊,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姊妹湖,看上去是那样文静柔美,在原始荒芜的雪山庇护下,姊妹湖独享着世外桃源般的静谧。其实海子山上散布着1145个大大小小的海子,其规模密度在中国是独一无二的,如同上帝失手撒下的钻石闪烁于山间。
        我们一路向前,终于下午四点左右到了海拔2000多米的巴塘。在这快一天的时间里,我与儿子小心翼翼地并肩与高反抗争,在没弄清楚敌人威力之前,我们还是谨慎为好。
                                    (二)
        过了金沙江,我们就进入了西藏界,沿着怒江挺进下一站芒康。这段路实在艰险,劈头就给了我们一个下马威。路面上尽是曾经的大大小小的落石,路边的山体裸露着的尽是悬着的整块巨石或碎石块,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可能,我们几乎像落荒逃窜,又似乎无处可逃,这样的险境如影相随。更糟糕的是,不知什么原因,前面堵车了,我们只好谨慎观察周围山势后,将车停在一处相对安全的地方焦急地等待。
         这一堵竟持续了四五个小时,天渐渐黑得像被蒙上了眼睛,我们无法预知周围危险,只听见怒江水在咆哮着跌跌撞撞地一路向东,渐渐,咆哮便成了欢歌,奔跑便成了永恒。大自然永远以真实的面貌令人敬畏,让人彻悟!
         晚上九点多,终于看到遥远的前方车辆在慢慢蠕动,希望的曙光照进心里。当对面满载的大货车勉强挤着过来时,我们赶忙自觉自愿地将车往右靠到离怒江仅有两尺的地方,越是处于困境,越能激发人的抱团意识与精神。给别人让路却能给自己带来最大的便利,这便是生活的哲学。
         晚上十一点多,我们终于摸黑到达了芒康。一路上,被堵车辆形成一支浩浩荡荡的车队,还有小雨的陪伴,我们不孤单不寂寞不恐惧,这是艰险过后内心成长起的坚韧与强大。
       终于找了一家旅馆住了下来,卫生条件不够好,我们也仅能将就,因为堵车造成住宿紧张。睡时已十二点多,不知睡了多久,突然被儿子猛地蹬醒,原来儿子缺氧了,因为太疲乏了,他深呼吸一口后又睡着了,但大约几分钟后又因缺氧猛地醒来,如此循环反复。我又担心起来,睡意也全都没了,于是干脆下床打开窗户,倒些水喂给儿子,并告诉他要学会深呼吸。一直折腾到早晨六点,儿子才舒服地睡着了。
         14日上午我们从芒康出发,翻过美丽的拉乌山,即将到达竹卡镇时,前面车辆又排起了长龙阵,在弯曲的山路上看不到尽头,多方打听才知昨晚下雨,前面造成塌方,部队拨了两个中队在紧急清理,也许下午四五点能疏通。的确,我们被堵的路面上尽是落石,右边是几米深的混浊如怒江一般的澜沧江,不知它从哪里来,流经了多少的沧桑,裹挟了多少大地的精华,江水竟是铁锈红一般的颜色。路的左边是不算陡峭不算巍峨的山体,还有挖土机在半山腰作业,也许在清理快塌下来的土石吧。为了预防落石,好长一段被铁丝网网着,上面也坠满了石头,甚至有的地方因为落石太大太重,竟冲破铁丝网成为漏网之石。安全起见,我们见缝插针慢慢蠕动着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来到竹卡镇,那里的街道已被车辆挤满,勉强找了停车之地,静待下午四五点。
         下午五点左右向部队的人打听,又说估计在明天早上才能行,我们暗暗叫惨,竹卡镇本来就不大,所有旅馆都已饱和,我们又到兵工厂打听那儿的招待所,恰巧就碰上了运城的老乡,免费在兵工厂的宿舍享受了一晚老乡的待遇。除此之外,堵车还让我们结识了来自沁水、晋城、长治的亲切的老乡们,心理上有了莫大的鼓舞。
        堵车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即15日)下午四点左右。在被堵了整整一天之后,我们终于被释放了。在翻越觉巴山时,我们见到了昨天塌方的现场,险峻程度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一块相当于车大小的巨石滚落在路边,爆破后的碎石就顺势铺在了路面上,道路狭窄得刚够两车通行,左边是悬崖峭壁,右边是极易再次塌方的山体。我们沿着蜿蜒的山路盘旋至山顶时,回头再看走过的路,白色的歪歪扭扭的山路像捆绑住大山手脚的细密的绳索,又像在苍老山体上刻下岁月的划痕,这是人类征服自然的野心在作崇,只是一经雨的挑唆,一向静默宽厚的觉巴山便不免爆发还击。好在那些天天守护在此的可爱可敬的战士们,以陪护的形式给了大山安慰,同时及时成全了我们的行程,向他们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接下来我们要翻越的是第一座五千米以上的山一一一东达山,海拔5008米。我又担心起来,虽然前天晚上在芒康旅馆我毫无不适,但儿子却是一路上高反最明显的一次,所以我故作轻松却密切关注着儿子的反应。车子行至东达山最高处,儿子很乐意地下车与我们拍照留念,当我试探着问儿子是否难受时,儿子以不屑的语气回答我“才不难受呢”,我心欢腾!我知道儿子已以人类特有的顽强彻底站在了制胜的最高点。事实证明,在后来的行程中儿子再没出现过明显的不适,而且小家伙还扬言要去攀登珠穆朗玛峰呢!挑战极限确能更好地激励自己,从而在心底酝酿出满满的自信。
         我们终于放下顾虑,拾起欢欣与满足,感受着雪域高原特有的苍凉与繁茂并存,荒漠与树木同在的独一无二的景致,一路欢歌着到达左贡县城。
        一番挑选后,我们决定住在左贡迎宾馆。也许因为大山的阻隔吧,左贡县城远离现代文明与繁华,呈现出朴实无华原始的气象。那儿的人也都不急不躁,不叫嚣不张扬,温和悠闲,从容淡定,似乎他们深谙生活的真谛:平平淡淡才是真。
        因为离目的地拉萨至少还有两天的行程,第二天(16日)一大早我们就匆匆赶路了。过了邦达,攀上海拔4658米高的业拉山,再向前走一段就看到了川藏线上的奇迹一一怒江七十二拐。业拉山属横断山脉,从业拉山垭口到怒江峡谷陡峭的十几公里路程,落差竟达2000多米,所以就有了“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的奇观。站在观景台上向下望,层层叠叠的“之”字形盘山路一直蜿蜒向下看不到尽头,每个拐弯处都近乎180度的大转向,远远望去,犹如哪位大师挥笔题写的狂草,龙飞凤舞,奔放不羁,荡气回肠。我们也迫不及待地想以脚踏实地的足迹去体验这一杰作的恢宏与壮阔。我们驱车几乎与天同高,倚着温暖的山体盘旋而下,起伏不平的路面颠簸出我们所有的小心,急拐弯处基本看不见迎面而来的车辆,为了安全,儿子也充当了老公的一双眼睛,父子俩共同预见与识别路面上的隐患,而我则快速抓拍着自然与人类的伟大创举。
        不知绕了多久,竟然在路旁的山窝里闪出一块块黄灿灿的油菜花、绿油油的梯田,周围是一簇簇浓密的树木,有的树上还挂着枯黄的稻草,旁边零落着几座小房子,让人恍如隔世。
         再往下,业拉山渐渐失去了祥和的耐心,由苍白严峻成黑色,山的表面纵横着深深浅浅的沟壑,像一张张被拉扯变形的狰狞的脸,毫无形态与美感,只有原始的挣扎着的无尽沧桑。绿色在这里基本绝迹,只有路边的乱石丛中偶尔有小草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惊恐地打量着世界。直崖下面二十多米深是流淌着的土黄色的怒江,被两边山岩逼进一条狭长的谷道,在这里经历着生命的悲壮,一路修行到远方。路边有许多藏民们用乱石垒建的玛尼堆,传达着他们对自然绝对虔诚的敬仰。
        随后我们来到雄险奇伟的怒江桥,那是用钢铁横贯于两边直立陡崖之间的一段桥梁,旁边有武警手持真枪实弹恪守着他们的职责。当对面有车辆过来时便示意我们在旁等待,并严肃警诫不准拍照。当车子缓缓通过怒江桥时,透过车窗我们目送被逼仄后咆哮不已的怒江翻滚着一路向东而去。
         过了怒江桥,我们终于暂且舒了一口气,心中不免更加向往佛教圣地拉萨了,于是走马观花般地浏览了烟波浩渺的然乌湖,浮光掠影地观赏了三大冰川之一一一米堆冰川,17日中午在鲁朗品尝了正宗的石锅鸡,这一路还算顺风顺水,虽然有时所走路面遍布大小石子,车轮从上面碾过人都觉得硌得慌;有时遇上炮弹路起伏路,坑坑洼洼凹凸不平,人随车辆尽情摇摆,如同跳桑巴舞;有时你需要拦腰截断路上的河水猛冲过去,溅起的水花狠狠拍打在车窗上,不仅刹那间迷蒙了双眼,而且那声势将自己都吓了一跳……但一路的奇异风光惊悚了我们的内心,让我们从麻木庸俗中复活过来,以致无暇顾及脚下的不易。 拉萨也似乎是远离人间烟火的圣土,它因纯洁而矜持,因神圣而远藏,它执意要让每一个朝拜者在经历千辛万苦,接受身体到灵魂的褪变之后方能瞻仰到它的真实面目。
                                    (三)
        18日中午我们终于到达了梦寐以求的拉萨。在离布达拉宫仅100多米的格林酒店稍作休息,傍晚我们步行至布达拉宫面前。
        天空蓝得深邃,似乎那里蕴藏着许多不可言说的故事。被映衬的红白相间的布达拉宫更加鲜明醒目,它傲立于山头,犹如横空出世,巍峨壮观、金碧辉煌。“之”字形台阶缓缓延伸而上,接近地面的空地则充盈着生命的绿色。布达拉宫以它的雄姿向人们讲诉着七世纪吐蕃王朝的兴起,藏王松赞干布迎娶文成公主以实现他勃勃的凌云壮志。历代达赖更为钟情于这块风水宝地,经过多年扩建,终将此地作为西藏政教合一的统治中心。还有那位“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进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的深情王子一一六世达赖仓央嘉措,布达拉宫的森严高墙与冷酷的清规戒律都没能桎梏他不顾一切为情痴狂的心,“我曾放下过天地,却从未放下过你”“我用世间所有的路倒退,只为今生遇见你”“为寻情侣去匆匆,破晓归来积雪中”那是一种怎样忘我的决心与勇气,为了心中的至爱,直至今天,布达拉宫都未有他的灵塔,但唯美悱恻的文字却让仓央嘉措的名字在时光的轮回中熠熠生辉永恒于世。
        布达拉宫承载了太多的曾经,虔诚的信徒们不停地摇着转经筒,口中永无休止地念念有词,日复一日地绕着布达拉宫一圈圈地转下去,以此告别过去的苦海,祈盼未来心灵有所寄存,有所安放。我们便也加入了这涌动的人潮,让闪闪的佛光照亮我的眼睛,从此不再迷惘。
        19日早晨我们驱车到山南地区浪子卡县的羊卓雍措,大约需要2小时。天公不作美,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心情也随之黯淡起来。羊卓雍措是一处尚未完全开发的风景区,据说2012年浪子卡县曾准备在此建观光项目,被山南地区责成停止,有幸挽救了一块净土。到羊卓雍措需要翻越海拔5000多米的岗巴拉山,行至山脚下时,雨竟善解人意般地停了,也许因为境地开阔吧,雨后的岗巴拉山也并未云遮雾罩到看不真切,反而山更绿了,空气更清新了,所有雾气似乎只为更好地装饰天空,一会儿与云相连接,一会儿自觉地为太阳让路,西藏的云确是为避免天与山的单调而存在的。
          不一会儿,我们来到了检票口,一眼就瞥见了似曾相识的羊湖,不觉心中为之一振。它没有想象中的宽阔,更像一条狭长的河流伸向远方。它隐匿于雪山脚下,悄悄将自己绽放成一朵遗世独立的雪莲花,在雪峰的怀抱中将自己修炼成一颗光彩耀眼的蓝宝石,晶莹剔透,清澈见底,似乎可以透视人的灵魂,每个亲近它的人似乎能感知它的灵光,几乎没人在此粗俗地大呼小叫。周围山洼里黄色的油菜花一小块一小块分布开来,与绿色的植物,蓝色泛着白光的湖水相映成画。
        不管天空风起云涌,雪峰冷若冰霜,浓雾朦胧轻盈,游客熙来攘往,羊湖都一如既往地微笑着,深邃着,优雅着,恬静着,那是历经风霜雨雪之后的处变不惊,那是阅遍人间无数之后的仁慈通达,那是独隐于凡尘之外的神圣与永恒。羊湖像一把神奇的钥匙突然打开了我的心门,情感的热浪汹涌而出,我忘乎所以死心踏地地爱上了它。也许它暗合了我生命中的某个密码,我似乎在这里找到了自己。看着身着白色婚纱的新娘在这美丽的湖光山色中留下幸福的瞬间,我自惭形秽。于是在冷风中我脱下厚重的冲锋衣,我要以最美的状态极力呈现它的精髓与气度,我愿竭尽所有的热情与炽烈的情感为它代言,我深深爱上了的羊湖!!
        当翻越千山万岭,阅遍路途风光,生命却在此刻顿悟:智者常无言,伟者自谦卑。当一切荣光褪尽,仍能以独立的意志坚韧的内心自信地行走于天地之间,在世俗面前不跪倒,不谄媚,甘于在安静的角落怡然自乐地长成一颗顶天立地的参天大树,此乃真英雄也。
        下午,我们绕着八廓街来到大昭寺,周围烟雾缭绕,三四十个忠实的信徒在大昭寺门前五体投地顶礼膜拜。他们先在地上放一长条垫子,然后用绳子捆住双腿,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再举至胸前,跪下,爬倒,两手向前伸直再滑至两边。旁边没人组织,没人监督,他们却一丝不苟地庄严地履行着朝拜仪式,那是来自内心深处笃实的信仰。
        进入大昭寺,走廊上排着一盏盏常年不熄的酥油灯,昭示着藏传佛教在这里被代代传承,生生不息。大殿正中相向而坐着百十个身着红色藏袍的喇嘛,他们手持经书念念有词,后面正中主奉着文成公主当年作为陪嫁带来的释迦牟尼十二岁等身佛像,这里有着严格的规定:禁止带火机,禁止戴帽子,禁止拍照。随着人流,我们也缓缓前进想一睹佛祖的尊容,除此之外,周围还供奉着松赞干布、五世达赖等对西藏有重大影响的人物。第一次真切地置身于浓厚的佛教氛围中,竟也不自觉地想起前世与今生、善念与恶果、轮回与转世……“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佛教本虚幻,生活却真实:千年的风霜,难以磨蚀对美好的向往;时代的变迁,不能泯灭悲悯的情怀,真、善、美才是人类永远的追求。
         20日早晨我们带着满满的感动与些许的遗憾恋恋不舍地离开拉萨,踏上与青藏铁路并驾齐驱的109国道青藏线。我们过了堆龙德庆、羊八井,翻过念青唐古拉山,路经当雄时,又绕至海拔5196米的那根拉山,匆匆邂逅了神山脚下的圣湖一一纳木措,辽阔苍茫,无边无垠,碧蓝澄澈,但我的心已交给羊湖,我更钟情于它的神秘与含蓄,迷恋于它的厚积与薄发。
        在那曲住了一晚后,21日我们继续享受着一路的风光穿行在“世界屋脊”,过了安多,上了海拔5231米的唐古拉山,经过燕石坪,我们和西藏最后一次握手,下一个目的地是青海的格尔木,我不忍回头,害怕羊湖缱绻的目光翻腾起心中的热浪,但我永远记得,在这个夏天,一次不寻常的旅行,一场惊心动魄的邂逅,从此美丽了我的记忆,涟滟了我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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