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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年,登顶根培乌孜俯瞰拉萨

西藏人文地理  2022-01-25 12:17

 

 

今天是腊月23,小年。我和两名90后小友商量去登顶一次根培乌孜。抛开山脚的哲蚌寺不谈,5400米的市内最高峰之称也让它对户外爱好者颇具吸引力。

 

两小友皆是登山健将,一个从小翻山越岭放羊,一个是体育健将。看他俩意气风发,我却忐忑不安,这个季节空气中的含氧量只有内地的百分之六十,平地徒步久了都让人吃力,何况那么高的山……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心底也藏着执拗。

 

 

我们到达哲蚌寺身后的山脚。进入缓坡道,山上水源充沛,一些布满草根的地面因为地底渗出的湿气而显得柔软,没被冻住估计是坡面向阳的缘故。可惜好景不长,很快就进入了约一米宽的石阶山路,气候瞬间干燥起来。这里的石阶可不是那种工整的水泥制品,它们由就近取材的石块杂乱有序地垒成。这些不需要从遥远的地方运来,要知道“哲蚌”也被翻译为“米堆”、“米聚”等,就是因为它身后遍布的山石颗粒像散落的大米一样多,多到最后聚成了山下那一堆白晃晃的建筑——哲蚌寺。

 

 

 

尽管沿途色调枯槁,但看得出这里生长着许多荆棘类植物,只是这个季节它们尚未苏醒,带着沉沉的睡梦,它们的身体却随风起舞,一个不经意,就能飘下山谷或飘上天空。它们把根驻扎在这里,孕育年复一年的繁花似锦,所以即使干枯着,也绝对暗藏着生命的峥嵘。

 

走这样成形多年的路,对年轻人来说显然云淡风轻,我却一次次加重着自己的喘息,仿佛使多大的劲儿都寻不到我需要的那一丝氧气,好在我有一定的耐受能力,只是速度慢到令自己嫌弃。不过越是这样的状态,坚持和忍耐也许才变得有价值。

 

 

 

 

随着山体一点点升高,气温一点点下降。好在拉萨的轮廓在我们每一次停顿远望的时候都会变得完整一些,多少慰藉着我的举步维艰。

    

我们设定的第一个目标是半山腰一座白色墙体的小寺庙,目测那里似乎离山顶很近。可任由我们怎样努力,它始终离我们很远,我们别无选择,只能一步一步向前移动……从仰视它到平视它,我们用了两个多小时。两个多小时里,我们时常能遇到的动物只有放生牦牛,很奇怪它们大多数时候喜欢长时间地岿然不动,静立山头,而不像家养牦牛那样一天到晚低着头勤勉地啃个不停。

  

  

 

 

山腰终于有了一段可以平行的路,途遇一道山泉飞奔而下,泉水趟过褐色的山岩,形成一道水帘,寒冷把它们变成了晶莹剔透的冰柱。两个小友兴奋异常,把其中几只拔下来,放嘴里嚼出“嘎嘣、嘎嘣”的脆响,我牙齿一阵酸痛。年轻,总有机会莫名张狂,挺好!我却只能看看。

 

 

   

这段平路的终点就是我们的第一个目标——白色墙体的小寺庙。

   

顺着院墙边一扇小门进入,去佛殿里转了一圈,算是致敬这些守候岁月的神佛。

    

僧人告诉我这座小寺叫根培日楚寺,藏语的意思大概是修行的地方。到山顶还有一半的路,而这一半路都在海拔4500米以上。休息足够,我们起身离开,僧人亲自带我们走了一程,帮我们找到下一站路口才返回。

 

 

    

这个位置零散的分布着几处残垣断壁的建筑,据说有的是以前达赖喇嘛转山时休憩的驿站,有的是管理放生牛羊的牧场。但现在,它们存在的目的仿佛只是为了让人们对流年唏嘘,对过往嗟叹。

    

剩下的路,我觉得再和他俩一起,心理压力会很大,于是我坚决要求他们先走。他们犹豫了半晌,终于夺步而去。

    

看他们渐行渐远,我心下也坦然起来,自顾自走走停停,偶尔停下拍拍照,倒也始终在前进,虽然寒冷和气喘让我每跨一步都变得异常艰难。我不断给自己定小目标:那块岩石、那个玛尼石堆、那个拐弯……终于,我听到了他俩的声音,原来他们远远看到蠕动的我,就下降了几十米来接我。

   

“还有十分钟你就可以登顶了。”显然,他们很满意我的坚持,我也很满意。

    

临近山顶,才发现我们在山下误以为的人影,原来是无数个高耸的玛尼石堆。这垒上去的每块石头都寄托着一个人的祈愿,我也默默垒上了一块,算是给自己此行一个圆满的见证吧。

    

山顶,开阔而平坦,若不是那无孔不入的冷风和艰难的呼吸,我特想跳跃几下。

    

在山顶绕行四顾:东南方向正对着拉萨古城、拉萨河以及岸边的群山、柳梧新区等,它们构成了大拉萨的主体;西望,拉萨河在远处汇入了雅鲁藏布江,江水像大地的血脉般纵横交错,它们在群山间蜿蜒、在群山间消失;北望,跨过一道深沟就是层层叠叠的山体,山上镶嵌着我曾经去过的格日寺、帕邦喀、色拉乌孜;东北面有著名的夺底沟,米琼日寺……

 

 

  

独立山风中,拉萨尽在眼底。我也体会了一把“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迈,此刻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然,这个位置还不是根培乌孜山脊的制高点。那个撅起的小山包在旁边静候着,撩拨着两个小友的征服欲。我自当量力而行不会盲目自信,于是大家约好集合地点就分道扬镳了。

   

 

我选择了侧身缓步的方式下山,及至回到山腰的佛殿处。僧人让我在厨房安心等候伙伴,并给我做了一瓶甜茶。我想问问两个小友何时返回,才发现手机失去了信号,借僧人手机打出去,结果小友的手机也没有信号。

 

 

    

不知不觉四十分钟已过,我终于接到他俩的讯息,原来他们寻了一条更加冒险的捷径,没有原路返回。于是我起身告别僧人,去下一个站点与他们汇合。

   

十分钟后,我们又走到了一起。看得出他俩这一趟十分艰辛。

   

“顶峰挂满五颜六色的经幡,很美!”他们说,透支着最后一点兴奋。

    

 

那个小山包的高度至少有100米,登过山的人都知道,5000米以上每增加一米都是艰难的。我很庆幸自己的抉择,说矫情一点,有时放弃也需要勇气。

    

三个人不疾不徐地缓步下山,天色逐渐暗淡。等到犬吠四起,我们已经踏入哲蚌寺寺区,正好是晚上八点。此刻,整座寺院无比清静,僧舍零星点缀的橘黄灯光轻易就放逐掉了远处热闹的霓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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