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西藏人’了,那是故乡,那是我的归属。”作为一个纯正的老西藏第二代,戴玉华如是说。进藏35年来,长期于西藏工作的他,已经自然而然地与西藏融为一体,习惯了那里的山山水水。
父亲是他的榜样
1958年,戴玉华出生于江苏如皋,鱼米之乡。父亲于60年代初响应党的号召,支援国家“三线”建设,作为江苏省第一批援藏医疗队,从南京中医学院抵达西藏昌都、波密地区级医院工作。这一援,就是20年。
父亲援藏那年,戴玉华3岁,姐姐6岁。一两年才能与父亲见一次面。在没有父亲照看的日子里,日子可谓艰难。他说:“我们随母亲长大,距离父亲太远,甚至见到父亲只是梦想。”直至1978年,他们全家举迁昌都。4年后,内地援藏干部大批内调,父母、姐姐回到了故乡南通,只留下戴玉华一个,成为了老西藏第二代。
父亲是孩子的榜样,是孩子的靠山,是孩子心中的英雄。尽管直到20岁,戴玉华都只与父亲在一起长期生活了3年,那还是三岁以前的时光。但是,他终究跟上了父亲的步伐,踏上了父亲的走过的西藏之路。
“父亲对党忠诚,对西藏人民热爱,那种执著,永远是我们学习的榜样!”戴玉华因此骄傲和自豪。现在,他辗转昌都、拉萨、那曲,在西藏整整工作、学习了35年。他一直在身体力行地发扬着老西藏精神,把西藏作为了自己的故乡。
我的故乡,我的西藏
当记者问及是西藏接纳了他,还是他融入了西藏时,戴玉华毫不掩饰地说:“我是‘西藏人’了,那是故乡,那是我的归属。”今年病休半年来,戴玉华想回到拉萨的愿望与日俱增。他说,在拉萨工作的一切,如昨天一样在脑海里清晰地盘旋。现在,他每天都要收看西藏新闻,听藏歌。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回味往事,想念那里的同事、领导、同学,以及驻村百姓。
故乡,应该是一个人的精神教母,山川的仁慈、河流的博爱、谷物的恩泽、岁月风雨的爱抚,都教诲着我们要保持谦卑的姿态,并以卑躬的方式去贴近她。故乡、故土,承载着我们太多的情感,她不需要你膜拜,却又让你心存敬畏;她不要求你风光,却又让你身不由己地皈依在她的脚下;她不要求你眷恋,却又让你魂不守舍地牵挂。因此,“每当我听到西藏的一点点消息,似乎我在异乡的脚步就向故乡又贴近了一步,自己内心的幸福指数就上升了一点。”
戴玉华自2006年起,开始用镜头表达对西藏的热爱,在他的镜头之下,有苍茫的大地,有转经的老者,有冰天雪地长途叩首的信徒……他用镜头表达、记录着深爱的故乡的点滴变化。
2007年6月,戴玉华的一个摄影“粉丝”,透过其摄影作品对西藏产生了无限厚爱。不顾高原反应,急匆匆地坐着火车来到拉萨,抵达布达拉宫广场。第二天,她离开了。她说她很失望,这不是她想象中的拉萨。她认为的拉萨应该是古老的,原始的。
其实拉萨,这座古老的城市与地球上所有的首府也有许多相同之处,它不仅仅是一处具有历尽千年沧桑的历史古城,也是一个踩着新时期节拍与时俱进的城市。戴玉华亲历着这一切的变化与变迁,当他1983年决定留在这里工作时,西藏的每一点变化都被他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经历过风雨的人,对岁月总是百感交集:“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整整30个年头,我对拉萨的印象十分亲切,不是故乡胜似故乡。”
“其实像那位摄友那样用凝固的眼光看西藏的人不在少数。”戴玉华说:“我们长期在拉萨的人,见证了西藏翻天覆地的变迁。我们没有理由为了满足某些人猎奇的心理,让这里停止前进的步伐,似乎这里遍布低矮阴冷的小茅屋,到处是贫穷落后的景象,就是原始,朴实的象征,这里不需要满足那些不知情人的文化想象。其实藏民族和其他民族一样,同样有步入现代文明的强烈愿望。他们并不希望像印第安人一样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让古老的一切,焕发生机也是社会进步的需要。”
拉萨城既是古老的,也是现代的,更是人们在对待藏族文化传统、信仰以及“现代化”矛盾时的一种权衡。任何一座城市都会顺应时代的融合,拉萨也不例外。在戴玉华看来,无论是本地藏民族还是内地来拉萨的普通人,无论人们怀有怎样对于变化的不同观念,都不能阻止时代变化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