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见过漫山遍野密密匝匝怒放的桃花?你是否知道桃花还有肆意张扬的一面?
3月,在平均海拔3000多米的西藏林芝和波密地区,在不时陪伴的雨雪中,我从桃花惯有的娇糜气息中苏醒过来,仿佛一个刚刚出生的新生儿,用全新的眼神见证了雪域桃花乱花偏要迷人眼,誓为江山抹胭脂的大气和豪迈。雪域归来,桃花看遍,心清气爽。
工布江达:桃花三两支 娇颜现几分
林芝和波密地区位于西藏东南部,雅鲁藏布江中下游,平均海拔3000多米,在喜马拉雅山脉、念青唐古拉山脉和横断山脉的怀抱之中。其中,南北走向的横断山脉像一扇窗户,将来自印度洋的暖湿气流顺着山势带入林芝和波密,并将其深深地包裹起来,使这一带成为西藏的江南。在这样海拔的江南,有雨、有雪、有花开、有荒漠,有高耸入云的大雪山,有深似万丈、刀劈斧削般的大峡谷,更有覆盖高山、草原,在三月里最早开放的桃花。这样的桃花究竟是什么样子?从踏上西藏之旅,离开拉萨奔向林芝,我的眼神就开始变得急切而热烈。
见过阿里的荒,走过藏北的寂,迎接我的,将是怎样的际遇?车过甘丹寺、墨竹工卡,翻过海拔5013米白雪覆盖的米拉山口,仍然没有一丝桃花的影子。可到了工布江达境内,刚过一个小村庄,路边忽然就出现了几株已经盛放的桃花,在清澈的蓝天映衬下,这花小而密,粉白的一树,形成一个个大大的树的花冠。只是这花树并不成片,只三两支开在河边田间,颇有些妖娆的味道。但就这我们也不放过,纷纷下车拍照之后,才恋恋不舍地继续前行。直到八一,这种桃花三两支的状态并没有多少改变,似乎,这并不是我想要的西藏桃花。
米林岗噶:桃花扑面任逍遥
第二天一早,为了赶尼洋河日出,天刚蒙蒙亮我们便启程出发了,只是云层很厚,面对绿柳点缀的尼洋河兀自感叹之后,走过尼洋河与雅鲁藏布江交界处,静静地朝米林、直白方向行进。刚走出去不远,就看见一个被桃花包围的岗嘎小村,而村庄的对面,雅鲁藏布江畔,密密匝匝的粉色桃花扑面而来。顾不得绅士淑女,我们和先后来到的几车人翻过拦在田边的栅栏,沿着田垄,急切地扑进桃花的海洋。那是怎样的桃花啊,它们树干粗壮遒劲、三两米内各自为阵,三两米外密匝成林,偌大的花冠上,花开若雪,迎着雪山大河,顺着河岸肆意地铺陈,仿佛要把每一个角落都铺满花语,仿佛要与雪山大河媲美。仔细观看,花树与花树相连的花林内,又分外妖娆,花树下,绿绿的青稞新叶摇曳,小油菜刚刚吐露花蕊,几支小黄花迫不及待伸头探看。
靠近路边有几家农舍,那里的人们似乎已经习惯了日日有花,天天看雪山,对我们这群痴狂的家伙,没有任何惊奇,院子里静悄悄的。几头牛儿出来散步,随意走到一树花树下摇摇尾巴,便是一幅绝佳画面,同行的黎为了引起牛儿的注意,居然对着牛学起了猫叫,一时间一行四人禁不住捧腹大笑。在这样的世界里,只愿做那花下农夫,日夜与花相伴。这样的桃花,与我们常见的桃花是那么的不同,可它的不同又在哪里?
波密桃花:誓把层林尽染
雨,不急不缓地滴落下来,云层越积越厚,这样的天气,到了直白村也看不见南迦巴瓦,我们临时改变主意,直接去往波密、然乌和察隅,回头再前往直白村。
波密整体海拔比林芝略高,然乌整体海拔4000多 米,而且要过川藏公路上被誉为世界上最险要的通麦天险,因此,这一带的险要吸引着很多人前往。而见了波密桃花,你才会觉得,前往波密的意义,更多的,是领 略桃林浸染江山,桃花与人和自然的相互依托。过了通麦天险不久,一株株枚红色的桃花悄然出现在我们面前,他们并不成片,而是悄悄绽放在青砖垒就的藏民居 前,在树枝围拢的小院里。一路走来,满眼是粉色近乎白的桃花,忽然看见这样红艳的桃花静静地在面前开放,在雨中清新娇羞的样子,内心禁不住波澜顿起,轻轻 走到它的面前,轻轻按下快门 。
小村仅一条小路,几户民居, 家家院子里有几支桃花,花开的四面都是雪山,看着两头在小路上默默伫立小牛,忽然便开始心生羡慕,人生难得几回静默陶醉哦!在小牛的侧面,一家院子里伸出 墙头的桃花吸引了我们的目光,走近一看,比它更加娇艳的,是含水欲滴的一大树雪白的梨花,那花挨挨挤挤着,全部都在怒放,远看似雪,近看则玲珑剔透,与红 艳的桃花相映成趣。它们的身后,是更多的桃花和梨花。小村静谧无人,只有狗吠此起彼伏,如此仙境,似比世外桃源更加能诱人深入。
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离开美丽的索通小村,迎着河岸边不时出现的成片粉色桃花,继续前行。看着看着,忽然发现凡是桃花密集的地方,必然是人相对集中的地方,哪怕只是对岸一片小坡,只要有几户人家,就有满坡的桃花,而此岸,不时出现的巨大桃树与之相互呼应。
在离波密县仅仅14 公里的波密桃花沟,我们再次看见了汹涌而来的桃花花海,道路两旁,村寨周围,河岸上,山坡上,密密匝匝全都是粉白的桃花,遥看花海,起伏间仿佛是一幅无边晕染的泼墨山水,只是这粉色的花墨,使得原本沧桑俊朗的山河也无限温柔起来,就连远处的雪山,也似乎在颔首微笑。
近看,花树却分明是一个个沧桑的老人,树下,时而有几只黑色的小藏香猪跑过,时而有识途归家的牛儿慢悠悠地散着步,时而有刚刚吐露新芽的嫩黄娇柳穿插其间。为什么会在这里有这么多的桃花?仅仅是气候原因吗?我像个喋喋不休的老人,开始疯狂发问。
“这些都是野生桃花,藏语叫”康布“,每颗桃树都有成百上千年的历史。相传有个从阿里来的高僧日夜想念阿里的桃子,菩萨就给了几颗桃树种子,这桃花就在这里生根发芽了。藏香猪们特别喜欢吃这野桃,人们边大量采集野桃喂猪或种植,无形之中,也使野桃得到了传播,凡是有人的地方,野桃就越多。而人们大多选择面山临水的地方,所以坡岸河岸的桃花也就最多。“我们的师傅告诉我说。
如此我才恍然大悟,适合是一方面,与人和谐相处,更是桃花大面积生存的原因,而自由的山水,又赋予了雪域桃花自由张扬、肆意怒放的个性。抬眼再看,密匝匝的花海,更加让人欲罢不能。
雅鲁藏布江大峡谷:红花白雪尽风流
直 白村一夜大雨。第二天一早,雨居然变成了越来越密集的雪,雪花很快将南迦巴瓦峰方向的山坡染成白色。在雅鲁藏布江大峡谷沿岸,绵延的雪峰与时断时续随着村 庄不时出现的桃花相互辉映,成为难得一见的美景。坡面上桃花白雪,峡谷深处,片片桃花或浅红或淡紫,团团紧簇在村庄周围的坡面上。赞美、感叹,一切的赞誉之词似乎都那么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