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来的您,若想聆听心灵的音乐,不妨可以从米拉日巴道歌开始。”当藏传佛教噶举派“米拉日巴道歌”第四十二代传人、西藏羊日岗寺帕洛活佛,用低沉、浑厚的嗓音说出这句话时,我恍惚地以为面前坐着的是一位资深的电台主持人,正用他磁性的声音,讲述着自己与“米拉日巴道歌”的故事。
启蒙:经堂门口聆听美妙梵音
“我很小的时候,经常跟随长辈到寺庙里去。那个时候的交通不像现在这么方便,前往直贡梯寺的路况非常差,只有乘坐寺庙的卡车,非常颠簸,这一颠可就是五六个小时。但那个时候也不觉辛苦,因为寺院里面有我喜欢的东西。”
直贡梯寺是直贡噶举派的中心寺院,在每年的藏历4月25日,寺院都会举行直贡梯寺夏季大法会。寺庙的僧人们会在法会上跳金刚神舞,吹奏演唱直贡噶举派音乐,那个时候的帕洛活佛就已经被这些平时不常听到的声音所吸引。
他记得即便在没有举行法会的日子里,自己也常常攀在寺院经堂的门口,静静地聆听经堂内各种法器齐鸣的音乐和唱诵经文的声音。这些声音中就有米拉日巴道歌,帕洛活佛的上师顿珠大师经常在经堂内,以唱道歌的方式唱诵经文。
帕洛仁波切一直就在这么浓烈的宗教音乐氛围中成长,在他的内心深处自然就有了一颗音乐种子在萌芽。在七岁那年,他向父母提出想要出家的意愿,他们都非常支持,并恭请来直贡梯寺的巴琼大师为帕洛仁波切主持了出家仪式,授其法名丹增多吉。这样,他就有了更多的机会去接触这些美妙的声音,心怀更大的恭敬心去研习宗教艺术。
学艺:成为金刚神舞领舞者
唱诵米拉日巴道歌,对嗓音有一定的要求,但那时的帕洛仁波切年龄还小,嗓音条件还达不到。所以在他11岁时先教授了他另一项直贡噶举的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金刚神舞。噶举派的金刚神舞是直贡梯寺的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与藏区的其他神舞相比,虽同为密宗的仪轨,但直贡梯寺的金刚神舞复杂得多,舞蹈的动作很少会有重复。
从直贡梯寺来的巴多师父,成为了他学习金刚神舞的师父。但就像帕洛仁波切说的一样,他与米拉日巴道歌结缘是命中注定的。
当时拉萨的罗布林卡里,有一间上了年月的经书堂,珍藏有4000部历代经书,由于少有人打理,有些散乱。帕洛活佛的父亲听说后,便来到罗布林卡,整理经书堂里面的经书,还为每本经书附上自己手写的目录。一直跟随在父亲身边学习的帕洛仁波切也来到了罗布林卡,在这里学习金刚法舞。帕洛仁波切说起学习金刚神舞经历的时候,提得最多的字眼不是“难”或“苦”,而是“缘”。
“罗布林卡环境很优美,自己除了吃饭睡觉念经,基本都在练习金刚神舞,但没想到还是跟道歌有缘。那时每天起来得很早,然后跑到宫殿的楼顶念经,并且一定要很大声,在罗布林卡的每个角落都能听到我念经的声音。有次碰见一人告诉我,他每天都是把我念经的声音当做闹钟,非常准时。可以这么说,我现在的声音条件能够唱道歌,跟那段楼顶念经的经历是分不开,这就是一种缘分。”
当然,那次初学金刚神舞的付出也没有白费,帕洛仁波切的舞蹈技巧与熟练度日渐提升,尝试过的角色也越来越多,后来他成为了直贡梯寺金刚神舞里黑帽神舞的领舞者。
类似金刚神舞这样的宗教舞蹈实际上就是将宗教的教义思想用舞蹈艺术的形式展现出来,跳金刚神舞不仅是完成一项仪式,还带有强烈的实修性质。因此对帕洛仁波切来说,跳金刚神舞本身就是一种修行,也正是体悟到了这种修行的真谛,才为他后来学习和传承米拉日巴道歌奠定了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