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这个五彩斑斓的城市跟我就只隔了一个小时船程的距离,我喜欢这样以隔岸观火的方式观望着,可以漫不经心来这里散步,然后回去蜗居。三月木棉花开花落,空气湿润,搭船过海,住在上环的中诺道中一酒店,想以纯步行的方式在香港上环中环老街一带游弋一番,看景看人看自己。
来源:《西藏旅游》杂志2017年7月
作者:文、图/此刻床单和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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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船,蓝色的海,对面是林立的高楼,总感觉像乐高积木一样不太真实。颜色缤纷的游艇船舶在海面游弋,白色的浪花像琼瑶小说女主角的白色围巾。各类人种迎面而来,各类风格迥异的服饰。穿着黑色连衣裙的上班族,背着巨大的PRADA包包,莫西干人发型的男子,满手壁的纹身,站在橱窗内打电话的男子,带着黑色的耳环——很多很多经过的人,不同颜色的瞳孔,气味,发色,仿佛置身《疯狂动物园》,有高大瘦削的长颈鹿,也有黑壮的大象。大家来自不同族类,相安无事。
香港的街道,那些开得灿烂的杜鹃,三角梅,那些长入墙壁的榕树树根,那些供奉在街角的香炉神龛,都无疑在说着岁月的故事。这个曾经风华正茂,隔岸观火的城市,如今时光的痕迹似有似无,明暗相间。
特意过来上环住,意图把心仪的老街老巷都走了个遍。窄窄的小路,如果路人相遇,就类似狭路相逢。香港的路大概永远在修葺,总是看到起重机,脚手架,上面站一个裸男,敲敲打打。临街的咖啡厅都很雅致,不经意间就能看到一个形容类似“暮光女”的美女在低头喝咖啡,吃早餐的云吞店扭头一望,可以看见一班少女在画素描,画街景。午间十分,一个吹萨克斯的黑人在酒吧门口兀自吹奏起来,伴随着嘈杂的街声,让我想起一部电影《begin again》。
路边经过的水果档,卖水果阿姨的弯着腰,一边切橙子给我们,一边说:“这个是澳洲橙子啊,酒店要78元呢,我只卖28,喝了皮肤白白,明天过来喝我调的水蜜桃加士多啤梨阿。”所以第二天,在被云吞店老板强行灌了一杯酸梅汤后,我们又兑现诺言去买了果汁。然后拿着两大杯走从云咸街汤汤水水的走到摆花街。
街上开满了食肆,翠华,莲香楼,饺子馆,云吞馆,茶餐厅,还有各类西点甜品,著名的九记牛腩则就在不远的歌赋街,周天还不开门。等位的粉丝都排到了对街。有家东北人开的“饺子园”,老板娶了个上海老婆在香港定居,指明要我吃新包出来的番茄鸡蛋饺子。我用国语大力赞他做的好吃,伙计又从锅里再给我添了五个,15个大饺子,吃得我悲喜交集,那可是我号称减肥的第一天。
再隔壁就是一家云吞面馆,客人搭台坐在横条的长凳长桌上,端上来的云吞里面虾仁大得吓死人。河粉吸足了水,满碗都是。周天的中午,去莲香楼吃午饭,莲香楼果然又在装修外墙,我们不抱希望的进去,结果发现几乎满座。圆桌上都是合家大小出来聚餐的亲朋,服务员都是老资格的阿伯,穿着白色的衣服,勤勉的举着茶壶穿梭。果断点了牛河,蒜蓉生菜和招牌的酸甜排骨,开始大快朵颐。
朋友说,牛河必须趁热吃啊,然后开始利索的干点半盘。我们吃罢满意的抹嘴。移居岭南数年,一直以蜀人骄傲,恍惚间忽然意识到,自己也有了一个吃到满意正宗的“牛河”而开心满足的胃了,这大概就是所以习惯吧。
离开家乡之后,因为需要适应湿热天气而被迫戒辣,这就是所谓代价吧。 我沿着起伏的弯街,找到那家估计是全世界唯一一家卖菠萝油的星巴克。星巴克的桌子上用玻璃压住了花花绿绿的广告纸,墙上挂着手写的餐盘,都是“菠萝油““朱古力咖啡”等热量极高的食品,如同恋爱,明知道泥足深陷,自食其果,还是会一头栽进去。星巴克很安静,大家聊天很细声,有一对韩国情侣在拍婚纱照,新娘穿着白色蕾丝的裙子,男人穿着对襟的毛衣。两个人靠墙站着,做亲吻状,他们可能有点疲惫,却是挺开心的吧。我们一边喝着雪糕菠萝包一边看着这一幕,虽然虐狗也并不妒忌。
我总觉得,有那么一天,我也会带一个人来到这里的,不是拍婚纱照,就静静吃一个夹着黄油的菠萝包。夜晚走回酒店,毫无例外的喜欢这样的夜街,所有的店铺都关门了,路灯还亮着,长街很空,风淡淡的温柔。我们晃晃悠悠地走着,什么也不去思念。